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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5章 說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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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江暮雨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。

不出所料,空空如也。

雖然早就猜到了會是如此,但她還是難免失落。

名正言順的夫妻怎麽總搞得像偷情似的。

她無奈嘆息,懶洋洋地起床更衣。

用早膳時,江暮雨發現黃嬤嬤和雲煙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落在她的頸邊。

她一時疑惑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二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。

江暮雨蹙了蹙眉,放下筷子就朝著裏間走去,一照鏡子就看到了自己白皙的頸邊一片紅痕,像極了雪地裏綻放的紅梅。

這是梁輕塵的傑作。

她嘖了嘖:“呵-男人。”

她沒有故意去遮掩,轉身走出裏間又泰然自若地用早膳。

今日是大年初一,是個大晴天。

江暮雨閑來無事便準備了些茶點去山頂賞梅。

山上有一個茅草亭子,沒有桌子,只有木板搭出來的簡陋座椅。雲煙在木板上鋪了一層坐墊,她坐下來,隨手將食盒放在一旁。

此處可以俯瞰整個梅林,近日山頂落了雪還沒有化,望下去,雪白之中點綴著嬌嫩的黃色。真是輕黃綴雪,凍梅含霜,香氣濃而清,艷而不俗。

江暮雨忽然想到一首詩,順口吟出:“枝橫碧玉天然瘦,戀破黃金分外香。”

雲煙在一旁給她斟茶,聞言,擡起頭來,笑著道:“當年娘娘閨中擅琴的名聲遠播,卻無人知您吟詩作賦也是一把好手呢。”

“吟詩還行,作賦我真不會,何況我吟的詩都不是自己寫的。”

雲煙卻不信,她覺得娘娘這是謙虛。

江暮雨也懶得多加解釋,隨手拈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。黃嬤嬤做的芙蓉糕得了她的真傳,入口即化,甜而不膩。

她素來喜愛甜食,在現代的時候開蛋糕店完全就是為了迎合自己這一點喜好。

想到現代的日子,她只覺得恍如隔世,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,她都快分不清那些年是自己的真實經歷還是黃粱一夢了。

江暮雨正望著梅林發呆,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音。

“我就是來看看她罷了,你這丫鬟那麽大反應做什麽?”

她轉過身,就看到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——駱成觀。

她楞了一瞬,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眸,微微蹙眉: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雲煙的劍還搭在他的脖子上,他努了努嘴,道:“先讓她收劍。”

江暮雨示意了雲煙一眼,雲煙就將劍放下來,卻並不收回劍鞘中,眼神緊緊盯著駱成觀,仿佛在說:你這個登徒子膽敢對娘娘不敬,我一定取了你的腦袋。

駱成觀豈是會怕她的人?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。

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,道:“我不過是來確認一下你的安危罷了,現在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。”

江暮雨看著他,又問了一次:“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?”

駱成觀解釋道:“你那日騎走的馬自己回到了軍營裏,我們便以為是你出事了,去密林裏尋你怎麽也尋不到,幾番查探才知道你被擄來了玄蒼,我便喬裝打扮混進來了,原是想要來救你回去的,只是……”

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牙白的蜀錦衣裳,外披紅色白邊的狐絨大氅,面色紅潤,氣質絕塵。他抿了抿唇:“看來你在這裏過得很好。”

她點了點頭,毫不留情面地道:“比在東旭的軍營裏過得好得多。”

駱成觀的眸中劃過一抹受傷,攥在身側的手緊了緊:“待在我的身邊竟叫你感覺如此難受?”

“是。”江暮雨並不打算給他任何希望,直白地說道:“我自始至終都不願意與你有任何過多的瓜葛。”

他心底驀地一疼。

“你當真,要這般絕情。”

江暮雨站起身,對著他行了一禮,道:“相識一場,望君珍重。”

她低下身子的一瞬間,駱成觀忽然看到了她掩蓋在大氅下頸邊的紅痕,怔住了。

他大步上前,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,迫使她貼近自己。

雲煙的劍再次搭在了他的頸邊,她惡狠狠地威脅道:“快放開夫人,否則你的小命不保。”

駱成觀卻不管不顧,伸手扯落了江暮雨的大氅,又將她的衣襟往下拉了拉,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白皙的頸部皮膚上大片的紅色痕跡,一朵一朵像雕零於雪地上的落梅。

極其刺目。

他是男子,雖未成親,但非不通男歡女愛,怎會不知這是什麽。

“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?”

江暮雨知道他是誤會了她與外男私通,但是並不想做多餘的解釋,只冷聲道:“與你無關。”

雲煙的劍進了一寸,割破了他的皮膚,鮮血冉冉流出,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,眸中含著怒火望著她,冷聲問:“這是誰做的?”

江暮雨不答,冷著臉看他,沈聲道:“放手!”

“我問你,誰做的?”

他手上加重了力道,江暮雨疼得緊皺眉頭,卻怎麽也掙脫不開,雲煙知道他的身份,並不敢真的當場殺了他,三人一時間僵持不下。

直至身後突兀地傳來一聲清冽低沈的男聲:“我做的。”

江暮雨看到來人時還楞了一瞬。

駱成觀轉頭看去,只見他身後不知何時站著的紫衣男子,戴著半塊白色羽紋面具,露出來的另外半張臉面如白玉,眉目如畫,俊美如神祇,與他記憶中那人一般無二。

“你沒死?”看著梁輕塵安然無恙地站在面前,他滿眼盡是不可置信。

明明那日,他親眼所見梁輕塵被萬箭穿心,並被玄蒼的主帥蒙大將軍給俘虜回了玄蒼。

以蒙圖的手段,怎能讓他活著?

梁輕塵緩步走來,扣住了他抓著江暮雨的手腕,語氣輕飄飄的,卻帶著無盡的威懾力:“把你的臟手從我夫人手上拿開!”

駱成觀的手腕被他扣得骨頭生疼,怕是下一刻就要裂開,他只好松開了江暮雨的手。

接著梁輕塵便將江暮雨撈過來,扣在懷裏,示意了雲煙一眼。

雲煙會意,將劍收回鞘中,彎身撿起地上的大氅,抖了抖,重新披回江暮雨身上,然後就自覺退至一旁。

梁輕塵看著駱成觀,劍眉微挑:“駱大將軍看到本王還活著,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呢?”

駱成觀眸中寒芒微閃,負手而立,冷笑一聲,道:“我還真是小看了瑞王,在玄蒼的地盤竟然還能來去自如。”

“若說這一點,本王可不及你,駱大將軍可是能在各國都來去自如的人。”

“呵-天下人都以為你已經戰死,你在玄蒼隱姓埋名,如今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的面前,就不怕我將你的行蹤報給玄蒼皇帝?”

“那也要先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座山。”

駱成觀一楞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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